公元2000年6月8日，自治区党委副书记、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云布龙率政府有关部门负责同志视察了内蒙古农业大学三校区。惊悉云布龙同志在锡林郭勒盟视察工作途中，于6月12日晚不幸因公殉职。追忆他在农业大学一天的视察，忆音容笑貌，忆匆匆步履，忆侃侃而谈，忆虚心求教等，著就此文，化为学校万余名各族师生员工心香一瓣，告慰英灵，以寄哀思之情……
一
高天晴，蓝如洗，一缕流云疾——6月8日上午8时30分，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云布龙同志视察的车队，准时驶进内蒙古农业大学姹紫嫣红、鸟语啁啾的美丽校园。
他在这所学校的图书馆楼前推开车门走下来，向欢迎的大学生们招手致意，同迎候在门口的内蒙古农业大学党政领导同志亲切握手，显得是那样的轻松，那样的闲适。殊不知，他视察农大三校区指导工作的安排竟是这样的紧张。这一日，他走得是那样急……
“……我早就想来啦！你们合并一年多了，在我们自治区率先走出了高校教育体制改革的第一步，走得好。看到你们的校园，你们的精神面貌，你们这个班子，我看得出来，合并，是成功的……”
云布龙同志在实验室与学生交谈
云布龙主席在接待厅一落座，立刻听取了校党委书记云荣布扎木苏同志关于内蒙古农牧学院和内蒙古林学院两校合并，组建内蒙古农业大学后发展现状的介绍，听罢，开门见山就是这一席话，听得在场人心神一爽。接着，他听取了校长麻硕士教授关于学校为配合自治区实施“科教兴国”战略，发挥学科优势，积极主动地参与西部大开发的情况汇报，时而询问，时而插话，时而点头称赞，时而凝神思考。这所学校进一步调整专业结构，优化课程设置，更新教学内容和教学手段，注重学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培养；多层次、多形式、多途径地为西部大开发培养人才；这所学校发挥专业特长和技术人才优势，积极参加自治区生态环境建设、农业综合开发、扶贫开发、沙漠治理与开发等；这所学校加强农牧业实用技术的开发推广，密切与许多盟市旗县的合作，共建农业区域经济综合开发示范基地，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等方面所取得的成绩等等，都深深地打动了他。他听得很细，甚至问及学校所新研制的一种羊的新育肥剂配制成分有没有激素、有没有抗菌素等。他听得也很兴奋，连连接过话题：
云布龙同志（中）听取学校领导汇报
“这就对了，西部大开发，农业大学的专业性质决定的，一定要参加，而且要勇挑重担，为实现我们内蒙古山川秀美、边疆稳定、富民强区的目标提供人才、科研、技术上的保证。教授不能只去写论文。农业大学这么多教授、专家都要发挥作用。西部大开发，你们是我们的后台嘛！有了你们这样投入地去干，我在前面就更有信心把西部大开发的事情办好！”
听完了汇报，他应云荣布扎木苏同志的要求，走至案前，思忖片刻，提笔为农业大学题词。一砚浓墨稠得拉不开笔，工作人员急着去找杯找水，云主席连声说：“不用了，你们看，办这个事也要有开创性。”说着话，他亲手从笔洗中掬了一些清水入砚，大墨临霜，笔走龙蛇的写下了“建设一流农业大学，为科教兴区做贡献”十六个大字，在一片掌声中，署名后写下“六月八日”时，很有欣赏意味地说：“这个日子好！”是啊，这个日子好，这个日子他过于繁忙哟，像一缕疾驶于蓝天的云。
艳阳之下，他率队快步走在校园里。他感到时间很紧，快走几步，可以在每个视察点上多停一停。
在生物工程系电镜室里，他向工作人员询问电镜能否把胚胎切割开来观察到它的内部结构？电镜切片如何制作？切片有多薄？他兴致勃勃地观看了雄性生殖细胞精子的形态结构及内部微观结构图片，通过扫描电镜仔细观看了毛纤维的形态结构，询问了羊毛、山羊绒、牦牛绒等动物毛和化学纤维在电镜下的结构区别等。他一边观看一边和陪同参观的学校领导说：
“这是很好的设备，你们掌握了很好的技术，内蒙古就需要这个！”
在机电工程学院，云主席听说IBP—2型铺膜点播机是李岚清副总理来校视察给学校留下的研制任务时，详细观看了种箱、滚筒、地膜挂节装置等，充分肯定了这一产品在区内外形成的良好销售势头。在观察浓缩风能型风力发电机时，研制人员田德博士介绍说这是一种采用聚能原理将稀薄的风能浓缩后利用，内蒙古风能资源全国第一，这个项目产业化前景十分广阔。云主席听了后，围绕着机器来来回回地看着说：
“如果喇叭口再大些，是不是输出功率会更大？”
当田德博士点头称是时，云主席似有思考的表情让陪同人员猜定他在考虑内蒙古大草原的风能资源开发，这里就有一线充满希望的玫瑰色曙光。在高密度捆包机前，云主席了解到这种最新研制的机器不仅可以压制干物料，也可以压制较新鲜物料。较新鲜秸秆经压制后，既保持了鲜绿诱食的一面，又保持了营养成分，适口性好，能贮存，可流通，解决了干贮饲料不能流通的大问题后说：
“太好啦！这是个很好的技术，你们可是为自治区做了大贡献，非常感谢呀！这个技术在自治区发展畜牧业和西部大开发中意义很大，大有作为，我很受启发！我区的饲料资源丰富，但发展畜牧业的主要矛盾又是缺乏饲料。这个技术为我区解决了大问题，这才是方向！我们不是没有技术，我们有办法哟！”他看到用柠条、玉米秆、树叶等制作的粉状、丝状饲料时亲手抓起来举给陪同者看：
“你们看，他们创造了这么多好东西，真的让我看到了优势、希望、潜力，还有他们为西部大开发的努力。”
他颇为动情地握着这个学院杨明韶教授的手说：“我来晚了，你们做了这么多事，这么多好的工作，辛苦了，我真真对不起你们，时间太紧，我还要来……”
在参观乳制品研究培训中心时，他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一样，认真地穿上了白大褂，往脚上套了塑料膜袋，并要求随同人员也要这样做。云主席在参观中听取了工作人员的汇报后说：
云布龙同志（左四）听取教学实习汇报
“我区各地区乳制品的风味各有不同，都有自己的特点，你们能从全区各地采集样品并分离出这么多菌种，还建立了民族乳制品菌种生物库和乳酸菌基因库，这是很好的，要发挥自己的优势呀！找大企业搞联合，出经济效益。农大要建成全区最大的乳酸菌菌种资源中心是中日共建的亚洲一流水平的中心，就要干大事情。”
当工作人员热情地请他在乳制品样品室尝尝新生产的产品时，他十分高兴地坐下来，看着桌子上摆得满满的一桌子产品却说：
“不要了，不必了。乳制品是好东西，好东西更不能浪费。”
接着，他在和校领导及这个中心工作人员交谈中指出：
“乳制品中心，在西部大开发中，应该把带头作用起到！内蒙古是畜牧业大区，特点是什么？就是畜牧业！因此，乳制品开发的前景相当广阔。这正是你们学校要做的，特别是牛奶越来越普及，乳制品研究培训中心的工作将更加重要，要为全区的乳制品开发提供服务，同全区各大乳制品生产企业搞联合开发……”
离开了乳制品培训中心，当路过计算机系门口时，他快步走上去，握住那里迎候的负责同志的手说：
“时间不多了，我就不进去了，看了几处，知道你们做得很好，很好呀！谢谢！”来到动物科学与医学学院，云主席已是微汗上额了。他详细了解了动物营养博士点的建设情况，对这个学科已研制出的人工乳、羊速效育肥剂等产品十分肯定。在观看蒙古语授课班的学生上实验课时，他告诉上课的教师面对今后改革与开放的形势，要注意提高孩子们的英语水平。他在参观基础兽医学博士点时就内蒙古畜禽防疫方面提出了很多一直装在心中又十分关心应如何解决好的问题，特别是对五号病的流行和有效控制等。他指出这个问题要靠我们的教授、专家们解决好，首先要重视起来……随即，根据工作人员的要求，他在题词留言簿上写下了这样一行字——
保卫内蒙古畜牧业健康发展
从题词来看，他的心里依旧想着我区的畜禽防疫问题。
二
高天晴，蓝如洗，一缕流云疾——
结束了农业大学校西区的视察，云主席的车队在临近中午之时又驶入校东区校园。他在校领导的陪同下，人不下鞍、马不停蹄地视察了东区校园建筑及校园美化方面所做的工作后，直奔科技报告厅，未及喘息，就在一片雷鸣般的掌声中走上了主席台，同一直等候在那里的农业大学全体处级干部及专家、教授见了面。没有准备，没有讲话稿，他的即席讲话深入浅出，语言生动鲜活，不讲大道理，不讲套话，举出一个个基层调研的具体事例，使会场气氛十分热烈。云主席面带笑容地说：
云布龙同志参观农机产品
“看到学校的发展状况，我很高兴，真的很受鼓舞啊，合得好！农林两校合并组建内蒙古农业大学是成功的，不是机械地组合，保守地融合，是实现‘五统一’的合。同志们的精神面貌这样好，各部门同志都在本职岗位上辛勤工作，有成绩！我今天来的目的是给你们挂印来啦！在西部大开发的今天，农业大学的同志们要想到应该做什么？我是来给你们压担子的。我们内蒙古，自然资源丰富，人力资源也比较好，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有很好的干部基础和群众基础，再加上党中央、国务院在西部大开发中给我们的优惠条件，这些都是我们内蒙古发展的良好条件，我们本不该受穷！我们也不应该再穷下去！我们有118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土地，有2300万各族人民。可是，过去由于种种原因，由于我们抓经济建设的经验不足，不得力，由于对科学技术的依赖不够，经济没有得到很好的发展，也出现了生态环境严重恶化这一不利于经济发展的趋势。在今天实施西部大开发的战略中，生态环境建设是内蒙古的重点。这一点中央态度已明确，尤其是今年频繁的沙尘暴袭击，使中央加大对我们自治区生态环境建设支持力度的态度更加坚定。我们要发展高科技畜牧业，要走农业产业化的道路，都必须加紧进行生态环境建设。西部大开发给我们带来了很好的机遇。同志们实现理想的日子到啦！担子也更重了……自治区党委、政府希望各位专家、教授们为全区各族人民创造更大的财富，要产学研三结合，在生产实践中发现农牧民急需解决的问题。高校要实行科技有偿服务，增强自我造血功能。广大教师要研究经济、市场和形势，研究如何进行产业结构的调整。看到你们研制生产的农牧业机械产品，我真的很欣慰，感觉到了光明。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你们办了呀！可是，在生态环境建设和农牧业产业化方面，我们必须认识到所面临的形势是很严峻的。农业大学，应该是我这个政府主席的大靠山。校党委要很好地研究一下如何参与西部大开发，希望同志们都来给政府出主意，想办法，跟上形势发展的步伐，尽快改变内蒙古的现状，我们内蒙古不应该穷，也不能再穷下去了……”
云主席的讲话充满了激情，在短短的讲话中两次发人深省地喊出了“内蒙古不能再穷下去”的心声。这句话在全场人心中产生了发聋振聩的效果，像一声久蓄于冬，骤然发于春的雷声隆隆而至，久久激荡在人心中。
讲话在热烈异常的掌声中结束后，云布龙同志又是快步走下楼梯。正逢当吃午饭时，他回头对随行人员说：
“大家快上车，咱们去萨拉齐，农大那里还有个学院，跟着我就得饿肚子啦……”
三
高天晴，蓝如洗，一缕流云疾——
车队在高速公路上飞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离呼和浩特市100公里的农业大学职业技术学院校区。云布龙同志下车后一下子又想起这校区曾是当年“文革”时期的五七干校，巨大的变化使已经带有倦容的云主席又兴奋起来。他顺着陪同人员的手指又看到了楼群掩映中当年盖起的青砖平房。
黑豆腐大烩菜、莜面窝窝、椿树叶炒鸡蛋、炒蒿菜以及红红的辣椒油等等，职业技术学院根据云主席秘书传达的指示精神，用这样一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饭菜招待了我们的中共中央委员、自治区党委副书记、政府主席云布龙同志。云主席吃得津津有味。他用筷子指着盘中职业技术学院在大棚中生产的无污染新菜种蒿菜说：“这可是绿色食品呀，有科技含量哟！”
当学校的工作人员给他敬酒时，他和蔼亲切而又不失长者风度地说：
“别敬我，我高兴，高兴就应该敬酒给你们这些搞教学的，搞科研的……”
匆匆吃罢饭，云主席在学生宿舍楼的一个房间里稍稍休息了20多分钟，就走下楼去参加职业技术学院挂牌庆祝仪式。
彩旗飘飘，欢歌阵阵。参加庆祝活动的师生员工排着整齐的队伍，手持花束，列队在校门口，迎候自治区领导同志到来。云布龙同志依旧是快步走来，依旧是紧紧把握着时间和陪同人员一起来到了校门口。他的守时、不拖延时间的工作作风给大家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喜庆的鞭炮骤然间轰鸣而作，吉祥的白鸽成群飞上蓝天，就在无数个彩色气球腾空而起之际，云主席在校党委书记云荣布扎木苏同志、校长麻硕士同志的陪同下，旋即揭开了校门旁蒙在铜质校牌上的红绸。一阵欢声，一阵掌声，搅得这座校园背倚的九峰山上的飘飘白云也为之激动……
云主席在庆祝仪式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没有拿稿子，却讲得句句打动人心——
“农业大学职业技术学院是直接培养实用型技术人才和科技开发型人才的非常重要的一个学校。看到你们在教学、科学研究、生产开发方面所做的突出成绩，看到你们用艰苦奋斗精神创办的学校，我想，这不但培养了学生比较高的职业技术水平，而且培养了学生健康的体魄，高尚的道德情操和艰苦奋斗精神。我接触的你们学校领导和老师都有这样好的品格和精神。这说明学校具有很好的政治思想基础。我希望同学们能够发扬这种精神，上下团结一致，在西部大开发中，把我们内蒙古的经济发展上去，推动社会的全面进步、边疆的稳定、民族的团结，特别要全心全意地为内蒙古农牧业的发展做出更大贡献，热爱内蒙古、建设内蒙古，内蒙古应该是个富的地方，内蒙古不应该再穷下去……”
云布龙同志时刻想着振兴内蒙古的经济，他在这个讲话中引人深思的又一次提出“内蒙古不应该再穷下去……”
云布龙同志依旧是快步向前。他从欢庆的师生员工自然分开的一条路穿行而过，离开刚刚结束的庆祝活动现场，连一刻也没有停顿、歇息，直接来到了科技示范园区，来到了植树绿化区中。他持锹取土，亲手栽下了一棵郁郁葱葱、充满勃勃生机的桧柏。有谁知道这竟是他生前栽下的最后一棵树呢？他一边给树浇水一边语重心长地说：
“我区目前的荒漠化程度相当严重，一切有识之士无不忧心如焚。我们各级领导经过了多少年的努力，一代一代种了不少树，做了许多恢复生态环境的工作，但现在看来还是显得很不够啊……”
参加完植树劳动，两个未及脱换下喜庆民族彩服的女同学急急跑来，给他端上一盆清水。他洗完手，一边擦一边和这两个学生交谈，发现眼前站着的两个少女长得一模一样，是一对双胞胎。他高兴得同这对双胞胎姊妹合影留念。有谁知道，这竟是他生前最后一次同大学生合影啊？
紧接着，车队又在行动。在科技园区中，他想的是抓紧时间多看一看。他依旧是快步在前，甚至连陪同人员也跟不上他的步伐。参观温室里从国外引进的新菜种时，他要求新闻媒体要给予宣传，要介绍这些菜的营养成分，要让这些菜尽快摆上呼市人的餐桌。在养殖场，他看着学校从澳大利亚引进的牛，询问了胚胎移植、精液冷冻、牲畜改良、牛皮加工、牛皮蝇防治，以及如何使我们生产的牛肉口感好等一系列问题，不但问得细，而且问到了点子上，问得一位年轻的教授红着脸说：“云主席问的正是我们应该考虑到的。”当他得知这位教授是从加拿大学成归来时，幽默地说：
“你说说，你是奔着在国内的爱人跑回来的，还是真正想回来报效祖国呢？”
一句话，问得周围的人都笑了。大家也看到，云主席的手早已和这位教授紧紧地握在一起。人才问题在他视察这所学校中曾多次提起。参观养殖场，他对网上养猪的问题很感兴趣，从国内养猪业的发展一直问到市场行情、仔猪喂养等等，指示在场工作人员一定要让农民懂科学饲养，可以搞培训、售仔猪、扶植专业户，也可以和旗县搞联合，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视察职业技术学院校区的活动一直是在快节奏中进行的，当他步履匆匆地回到这个校区的会议室中，又开始了临时插进来的外事接待。他与彼特和路西亚两位在华工作的加拿大专家夫妇亲切交谈，代表自治区人民政府欢迎他们来内蒙古为中加政府间合作的可持续农业发展项目工作。他谈到刚刚从加拿大访问归来的感受，谈到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谈到下个月将率各盟市20余名专家去加拿大考察，谈到经国家有关部门同意，将邀请一批加拿大专家来内蒙古为西部大开发而工作。真挚、亲切、热情、务实的交谈使两位外国专家很受感动。接待结束时，路西亚女士站起身来望着云主席略带疲劳的脸，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像对尊贵的长者一样说：
“非常感谢，希望在政府和云主席的支持下合作愉快。”
云布龙同志查阅学校有关资料
送走了外国专家，已是下午4时，云主席心里很急。他晚上6时之前还要驱车赶回呼和浩特，接待国家建设部的同志，但他仔细算了算时间，若回到呼和浩特市直接去见北京的同志还来得及，便立刻主持会议，听取职业技术学院领导同志汇报。职业技术学院艰苦创业的精神使云主席十分动情。他环视着在两校合并过程中背着3000万债务，硬是把学校引上了快速发展轨道的农业大学的同志们，颇有一种说不出的肯定和爱护地说：
“同志们办教育，你们有困难要找啊，不找我们怎么能知道？我们给你们跑，我们为你们服务，我们没有钱，但我们有嘴巴，可以为你们说话，给你们协调啊……”
一段肺腑之言，使所有参加会议的同志都感到他对教育事业的关心，对教育事业的高度重视。汇报结束后，云主席回顾这一天在农业大学三校区的视察，用朴素的语言讲了这样一段话：
“同志们，最可喜的是两校合并后，在校党政领导下，你们干得很出色，我很满意。从哪儿看到？从你们的表情上看到，从你们的科学研究、教学成果、学生培养上看到了。来之前我曾听说过，我很高兴，感到满意。有的地方院校也合并，人合心不合，你整我，我整你，很伤心。你们合得很好，说明工作是有成效的。思想工作做得好，到位。再一个是业务工作抓得紧，抓得好，教学科研搞得好，确实让我很满意。我认为我的大靠山还是靠得住。西部大开发我们靠什么？你们是大靠山、大后台，没有你们当大后台，我们干啥？我们能干成什么？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啊！所以，我今天看到了，感到非常高兴，心里也踏实了。同志们工作作风很朴实，培养学生的思路很好。我们这儿的校长、老师，提倡顽强的精神、艰苦奋斗的精神、拼搏的精神，我觉得非常好呀！人类的发展首先是生产，第二是享受，没学会生产就先学会享受，这世界不就完了吗？人先学生产，学会做贡献，人类才能繁衍，国家才能强盛。所以，我们的办学方向是对的。我给大家提点建议，希望考虑。在应用方面特别注意教学、生产、科研相结合，在原来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化，并和市场紧密结合起来。这个学校办好，要靠政府支持，因为是政府的学校，不是私人办的学校。但政府现在能力很弱。我想把西部大开发中国家所匹配的大项目拿回来，多少手里有几个，能配套的就配套，穷人有穷人的路。在教育上，我想投入再多些。你们把明年预算搞好。另外，要抓生产，我不是要把学校办成生产基地，因为你们有许多多余人员，把这些人利用上，抓生产，搞高科技开发的生产基地。掌握市场，捕捉信息。学校争取成为教学的基地、科研的基地，还要成为高科技的生产开发基地。我们眼光要看得远一点，别光看内蒙古，就内蒙古的自然条件，生产我们特有的、其他地方还搞不了的东西，就我们阴山南麓的雨水和气候条件，就要生产一些特殊的、别的地方比不了的产品。我们生产什么？希望你们研究一下。这样，我们不只是一个学校，还是一个新型高科技经济方面的增长点。
面对着正在实施的西部大开发，内蒙古的传统农业和畜牧业将面临一场深刻的变革。高校，特别是你们，内蒙古的农业大学，要研究西部大开发，参与西部大开发，各个学科都要进入第一线阵地。要发挥与自治区经济建设联系紧密的学科优势与人才优势，组织科技攻关，直接为生态建设和农牧业生产实践服务。”
…………
讲完这段话，云主席匆匆走出会议室，又一次和农业大学的同志们握手。这握手是一种肯定，是一种信任，是一种让人受到鼓舞的力量，也是一种催人奋进的支持。可有谁能想到这一天视察农业大学三校区竟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和高校的同志们在一起呢？多少人见到他想起了心系兰考、站在泡桐树下的焦裕禄，多少人见到他想起了雪域里深入藏民家中的孔繁森？欲何往兮匆匆行哟，这一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去皆匆匆，匆匆来又去。一位年逾六十的老人走得是那样急。这一天，谁知他该有多么累？这一天，他的视察安排得是那样的紧。这一天，若不是公务在身，他真的不愿从农业大学这苍苍郁郁的校园如此快地离去。有谁知道哟，这一去竟是永远，永远，不再归来……
车队远去了，渐渐进入一片暮色苍茫之中，像一缕疾去的流云……
（续维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