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上初中时，郝龙彪的成绩不错，理科一直是他的强项，临毕业那年，他面临两种选择，一个是考高中，一个是考中专，班主任老师觉得他很聪明，建议他考高中，希望他将来可以上大学，有更好的前途。

郝龙彪看到没有城里人身份的父母过着打工的生活，上有老下有小要供养实在太不容易，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报考高中，而是选择了报考中专。他是想省点钱，早点毕业挣钱。郝龙彪接到了中专录取通知书却因没选好专业，没有去报到，只好又回到前旗五中就读。

就在这一年，郝龙彪爸爸在盖楼时摔下来受了伤，不仅走不成了，也下不了地，这样一直在床上躺了5年。直到郝龙彪上大学那年，才能走了，但仍做不了重活，连水也提不了。郝龙彪的爷爷80多岁，患有肺气肿多年，也做不了啥活，他姥爷身体也不好，两个老人加上他爸爸，都需要照顾。郝龙彪的母亲回忆说：“那几年我顾了那儿顾不了这儿，负担可重了。他爸一这样（卧床不起），全凭这娃了。”

父亲病倒后，家里的经济来源全靠母亲开的早点铺维持，郝龙彪就担起了家庭的担子，帮助妈妈支撑起这个艰难的家。郝龙彪的家住的是西山嘴镇一处临街平房，日常家里生活用水只能从前房的水管去接，16岁的他，每天要从前房往正屋里拎满一缸水，弱小的身体拎着四五十斤的水桶，来回摇晃地拎，他都不嫌累。有时家里拉煤，都是他去卸。他每天早早就起来帮妈妈生火、择菜、揉面、擀面、擦桌子、洗碗筷。等时间差不多了，随便吃一口就急匆匆背书包上学，每天都是如此。以至于他牺牲后，母亲的早点铺有一年多没有开业，她一干活就想起围前围后忙活的儿子。“他甚也能做，比他爸做的都好，干啥心里都有数，计划的也好。后来盖房子他跟我计划，可会计划了，花多少钱和料，都是他算的。这孩子从小就这么爱操心。”常建华回忆起儿子时流露着深深的思念和痛惜。

郝龙彪和妹妹郝凤英年龄相差7岁，这也使得他对这个妹妹特别疼爱，走亲戚都是他领着、抱着妹妹玩。每当读小学的妹妹参加舞蹈表演，他总会作忠实的观众高兴地给妹妹鼓掌加油。去外地读书时自己省吃俭用瘦的变了模样也要给妹妹零花钱……在妹妹郝凤英的记忆中，哥哥的呵护给她的童年带来很多欢乐和温暖。只有几次惹怒了哥哥：“我上小学时，哥哥看我的作文书，看到有几页书画得乱七八糟，板着脸说：‘这书是爸妈血汗钱买的，你不好好看，把书糟蹋成这样，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的书成这样，一个女孩子家，一点也不爱好。’从那以后，我的书不管用了多长时间，都保护得完好无损。”另一次是哥哥20岁那年，郝凤英上初二，受各种因素影响，成绩开始下滑，每门课都不认真，这种态度惹恼了哥哥，把她严厉批评了，给她制定计划，检查作业，在早点铺里兄妹俩对坐在小方桌边，他在灯下给妹妹辅导。那一年他为再次高考付出很多，妹妹的成绩也直线上升，进了学校三科加强班。还有一次是她小时候和小朋友闹别扭，被哥哥撞见，“回到家他就开始训我，我和他顶撞，他越发生气，那一次被哥哥训了很长时间，说我不合群。和小朋友交往要胸怀宽广，不要斤斤计较。“或许是我和哥哥年龄相差大，哥哥在我小的时候一直充当父亲的角色，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对我有了不小的影响，哥哥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记忆犹新，不敢不听，他说出来的话本身带有一种威严。”郝凤英回忆说。

长大了的郝龙彪不仅关心妹妹成长，还要伺候年过八旬的爷爷，家里家外全是他的事，就连街坊邻居办喜事什么的他都帮忙，是个人见人夸的好孩子。

（作者：赵殿武）